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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日 其二

第七日 其二

莉娅还是被绑在十字架上,而他拿着火把,站在她的身边。

这是怎么回事?

他回到了过去?

而莉娅却好像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,她看着他,说:

「如果你某天,看到一个黑色披风,棕色头发,左手有绷带的人,可以拜托你告诉他:「那个魔女逃走了,并且解除了契约」吗?」

光更加疑惑了,刚才发生的一切呢?莉娅不是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吗?而自己也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?

还是说,刚才那些只是他脑海中的臆想?

不管真相如何,此时光都没有机会犹豫。

他把这些念头都放在一边,然后又如第一次那样打了一个响指。

祭坛下立即刮起了风暴。

「怎么回事?!」

「救命啊!」

「诅咒来了!」

正如他所预想的,祭坛下立即慌作一团,他随即用风刃切断绑在莉娅身上的绳子,然后抱起她,飞过人群,跑向停马处

毫无疑问,神父在反应过来后,也是命令那些魔法师追上他们。

事态就如第一次那般演变着。

莉娅好像真的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,她在马上用拳头捶着光。

「你这个笨蛋!为什么来救我?!被抓住的话,你会死的!我那天不是把你送走了吗?!」

「那又怎样?!你可是我的主人!我不允许你抛弃仆人!」

如同第一次一样,光在距离城门五十米处下了马,然后向她道别。

「笨蛋,你干什么啊?!快点上马走啊!」

「永别了,这次轮到我来拯救你了。」

之后,他就不顾莉娅的反对,把她固定在马上,让马跑出城门。

「喂——!放我下来——!」

听着莉娅逐渐变小的声音,光转向追过来的魔法师,拔出了他的剑。

来吧!光!也许刚才就只是你的幻想,这才是你的第一次救援。

现在,拔出你的剑,迎接你的死亡吧!

光把第一次营救当作了自己的臆想,在拔出剑的时候,他不由得感慨:虽然只是自己的臆想,但是那种感受却是很真实呢。

他不敢去想象,如果这已经是第二次了,他应该怎么办。

他只能麻痹自己,把它当作一次臆想来看待。

他摇摇头,想要驱散这个想法。然后他用力地握住剑柄,大喊一声,然后冲向那群魔法师。

「啊啊啊啊啊——!来吧——!」

他冲入了魔法师们之中,硬生生地拖住了他们的脚步。

等到莉娅已经出城门好一会儿之后,光把剑插在地上,支持着让自己不倒下。

他咬紧牙关,盯着这些魔法师。

而那些魔法师们像看着怪物一样惊恐地看着他。

是内心的信念让他支持到了这一步。

他检查自己的伤势和魔力,身体已经无法再勉强移动,而魔力也已经干涸。

光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,他直接坐到了地上去。

他忽视了这些魔法师,周围变得安静起来,心中被一种温暖的感觉所填满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脸上又流淌着两道泪水。

好奇怪……明明……明明已经有过一次感觉了,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哭出来?

好想被她摸头。

好想看见她的笑容。

可惜都做不到了。

全部。

「啊……莉娅……我想你了……」

如上一次,他这一次也失明了。

但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次,他一直觉得莉娅就在他的身边,温柔地看着他,抚摸着他的头。

于是,只由本能,他安心地接受着莉娅的安慰,其他的事情也已经没有时间去关注了。

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这次没有走马灯。

死神一步步地接近他。

他已经不再担忧什么了。

他的脑海被莉娅的身影所充满。

哪里有什么第二次,这一定是第一次。

他自我安慰着。

可是,现实却并非他所想的那样。

「糟……糟了!这个感觉是——?!」

他又坠入了那种时间凝固的感觉,又觉得好像掉进了河里,大脑一片空白,无法思考。

等到他恢复思考的时候,一个声音的出现正式宣布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
「如果你某天,看到一个黑色披风,棕色头发,左手有绷带的人,可以拜托你告诉他:「那个魔女逃走了,并且解除了契约」吗?」

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,猛地睁开眼后,发现他又站在了祭坛上。

时间倒流了,第一次的营救也不是自己的幻想,而是真实存在的!

光眼前一阵发黑,但是他又很快地稳住了身体。

自己还能怎么办?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拯救莉娅,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轮回。

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?

为什么在这第七天会进入这个诡异的轮回?

他就如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一样,爬着爬着就回到了起点。

周围的天空好像变得更加阴暗了。

他来不及多想什么,打了一个响指——就如一二次一样,然后用风刃切断绳子,抱着莉娅飞过人群,上了马,朝着城门狂奔。

一路上,莉娅还是不知道前两次发生的事情,还是捶着他,质问他为什么要来救她。

光任凭马儿飞奔,一边抵御和闪避着飞过来的魔法,一边思考着。

那些魔法师们的攻击与前两次无疑,于是光便是凭着感觉就可以躲开。

他想:不能再这么下去了,如果自己还是下马拖住他们的话,又会陷入到轮回中。

光看着不断接近的城门,突然有了一个想法。

赌一把,让自己和莉娅一起出城。

于是这一次他没有下马,而是和莉娅一起骑马出了城。

这一次他和莉娅成功地出了城,而士兵也依照昨天的约定关上了门。

在跑出一段时间后,光担忧地回过头,发现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,可是,那些魔法师却只是站在城门出看着他们离开。

这又是什么情况?

光还以为他们会追上来的。

他们为什么不出来?

但是不管怎样,这一次他们成功地逃出了约瑟,而且自己也没有死。

难道开始轮回的条件是自己的死亡吗?

光松了一口气,转过头,想要和莉娅说话。

「太好了,我们终于——」

「到底是怎么——」

光和莉娅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「逃出来了」还没有说出来,光的眼前就又变成了一片黑暗。

大脑变得一片空白,时间停止了。

熟悉的坠河感也出现了。

似乎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扭曲的时钟,它们扭曲的时针无不在倒转着,倒转过一圈又一圈。

「哈哈哈哈哈哈——」

那虚空之,似乎出现了一个笑声。

「挣扎吧,哈哈哈哈哈哈——」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个声音将光唤回了现实。

「如果你某天,看到一个黑色披风,棕色头发,左手有绷带的人,可以拜托你告诉他:「那个魔女逃走了,并且解除了契约」吗?」

光全身都颤抖着。

回来了!他又回来了!他们仍然没有跳出这个时间怪圈,他们仍然被禁锢在了这段时空中。

好像只要莉娅得以逃脱,那么轮回就不会停止。

莉娅的死亡是注定的。

就如他的那个预言梦一样。

他想起了昨晚那个「扭转命运」的想法,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嘲笑着他。

但是尽管这么想,他还是下意识地就打了一个响指,然后切断莉娅身上的绳子,抱着她飞过了人群,上了马,逃跑了。

就如剧本写好了一样,魔法师们追了上去,光再一次无视了莉娅的质问,大脑疯狂运转着,思考着。

但与其说是思考,倒不如说是在做无意义的挣扎。

他对于那些魔法师的攻击也已经是了然于胸,什么时候应该躲开,什么时候应该抵挡,已经变成了一种条件反射。

如第三次一样,他们出了城。光看着那些魔法师站在城门口,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。

时间在内心的焦急中被延长了,等了一会儿,光却觉得好像过上了数百年。

虽然是这么想,但是他还是心存一丝侥幸。

这一次好像过了很久都没有跳转,也许这一次……

仿佛是为了打破他的幻想,在光想到一半的时候,时间又停止了。

光在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前,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第六天晚上做梦时和他对话的声音:

「此乃命运,汝,放弃吧。」

之后,眼前一黑,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,他又站在了祭坛上。

「如果你某天,看到一个黑色披风,黑色头发,左手有绷带的人,可以拜托你告诉他:「那个魔女逃走了,并且解除了契约」吗?」

莉娅的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,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……

他猛地一抬头,觉得天上似乎有一双大眼睛在看着他,看着这无畏的挣扎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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